第三十二章

麦雨秧很想叫住他，很想再和他说会话，可是直到他消失在竹林深处，她都没能说出一个字。

麦雨秧懊恼地顿足，怏怏不乐地关上窗户闷闷地躺到床上。

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快乐一定要用另一个悲伤来兑换，为什么可以去见爸爸妈妈和叶子了，却不能再和韩小岩一起玩了。

她不知道是这个快乐重一点还是这个悲伤重一点，还是两个一样重，这才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。

早晨，起了一层薄雾，王细莲拉着麦雨秧的手千叮呤万嘱咐，才依依不舍地把她的手交到韩三的手里，还骂麦雨秧是个喂不熟的黄眼狼，要走了，高兴地什么似的。

麦雨秧跟着韩三走到了村口的老槐树下，回头看，王细莲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院子口的篱笆外目送他们，手还不停地往脸上抹什么东西。

麦雨秧的鼻子忽然酸酸地。

是在抹眼泪吗，外婆？

晨雾中的老槐树无语默立，随风摆动的枝叶好像在说。

明天的明天，还有谁会记得，谁和谁曾经在这里站过。

下课铃一响，麦雨秧就手舞足蹈地飞蹦爱香的位置旁，一边兴奋地高声嚷道：“哇呀呀！太棒了，终于放学了！我的屁股都坐得痛死了！爱香，你怎么还不把课桌上的书放到书包里去？快点，快点，回家喽。”

麦雨秧去推爱香的手臂，却陡然发现班上静悄悄的，爱香坐得笔直，脸色惨白，目不斜视，眼神专注地盯着讲台上面。麦雨秧顺着她的视线望去，额头上顿时滑落三道冷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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