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家陈灰腐霉的大院里，七八十名身穿粗布长衣的仆役，正吵吵闹闹地干着劈柴、挑水、切菜、洗衣等杂活。两名挑了二十多担水的中年汉子，悄悄搁下木桶，猫到一处阴暗的长廊角落里，打算歇息一下。

“赵二，你说那个家伙天天躲在里面干什么？”其中一名挑水工，疲惫地坐在夯地上，嘴唇往角落那扇紧紧关闭的小黑门呶了呶，轻声问。

“谁知道呢？”赵二弯下腰，以拳头轻轻捶打着大腿上紧绷绷的肌肉，冷笑道：“要不是四个月前，他被水缸碎片插进背，我都想打他一顿……明明是劈柴的下人，却挺着胸脯，什么玩意？”

“就是就是，”第一个开声说话的挑水工忘记压低声音，不屑道：“本来一个低低的贱的矿工而已，要不是小姐心肠好，可怜他，收他入府做劈柴工，他早就被城外矿石场里的大石头砸死了，还能在我们面前摆出他的小白脸？呸。”

说到“小白脸”一词时，他与赵二的脸上都露出又羡慕，又妒嫉的表情，恨不得把里面之人的脸拆下来，安装到自己的脸上。赵二恨恨道：“我说四个月前，矿石场的余场主，就不应该打他的肚子，让他撞碎大水缸，而应该把他的脸打烂，让小姐看着恶心。”

此时，另外的那名挑水工突然露出一副神秘的样子，把头凑到赵二的耳边，低声道：“你说里面的那个徐屿，明明是小姐从那个丑陋余场主手中要过来的人，余场主怎么还敢毒打他？说不定是府中的林总管，示意余场主这么做也说不定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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