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136】

郑莫臣拿着那张纸条，忘了坐了多久。

到后来他把记忆翻过来想的时候，忘了当时是什么感觉，他的心没有激荡，麻木的可怕，但是手却僵住了，直到过了很久之后，他才慢慢把纸条卷起来。

他几乎快忘了李执，对方已经走了，应该已经在大洋彼岸，那是一个在他现在概念里已经远的不可想象的地方。郑莫臣知道李执生活条件不会差，但是他没法想象李执在那边的生活是什么样子，甚至连一个情景也没有。

正如以前一样，如他从未说过他爱李东辰一样，李执从没说过爱他。一些彼此心知肚明的东西，有时候不需要话语去奠定。或者说，李执根本不在乎他爱不爱他，只要在他身边就好了。

爱上一个未被那个人爱过的人，要求的向来只有存在。

李执给他纸条的目的，他清楚又不清楚。郑莫臣根本不知道李执具体要做什么，也许只是想带他逃出去，也许是想继续对李东辰复仇。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，李执如果成功了，他就彻底自由了。

郑莫臣又想到那个靠在他身上的李东辰，满身是血的李东辰，虚弱苍白的李东辰，和那个在早晨将一切光都变得冰冷的李东辰。他想象在那个晚上他掐住对方的脖子，在对方中弹的情况下三分钟他就能结果了他。那个画面如此清晰，他会握着那个人的手，感受那曾经有力的脉搏在薄薄的皮肤下慢慢沉寂，他慢慢看着那个人的瞳孔放大，直到那张他最熟悉的俊美淡漠的脸庞在灰败的灯光下变得彻底冰冷。他是那样平静，平静的他能在幻想里看到自己平静的眼神，如果除去他无法在想象中剔除的手的颤抖。他不觉得葛潇在发现后会杀了他，葛潇很清楚，他们要么互相远离，要么迟早有一方会死在对方手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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